第5章 国境的这边和那边
界不过是曼哈顿,一定不包括眼前这些“劣等”、“愚顽”的民族;如果现在给他们一支军队,他们完全有可能有殖民者的八面威风。 在富人面前套近乎和讲团结,然后在穷人面前摆架子和分高下,这当然没有什么难的。也许,在有些人看来这算不上什么民族主义,所谓民族主义只能指称那些居然对抗现代文明潮流的行为,那些居然冲着西方发达国家闹别扭的行为,包括挨了导弹以后跑到人家大使馆前示威的行为——似乎民族主义的示威比自由主义的导弹更加危险。不难理解,“自由主义”与“民族主义”的二元对立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,近年来学界风行一时的“启蒙”与“救亡”二元对立也是这样建立起来的,似乎“救亡”曾耽误了“启蒙”,而“启蒙”就一定得忌言“救亡”。我不能说这种叙事纯属阴谋搅局,也愿意相信这种叙事有一定的有效范围。但面对这些艰难的概念工程,我更愿意听一听越南的笑话。这个笑话是说青年们在抗议美国入侵的时候高呼口号:“美国佬滚回去!”但接下来的一句是:“把我们也捎上!” 这一显然出自虚构的政治笑话得以流传,当然是因为它揭破了发展中国家很多人的真实心态,揭破了民族主义与自由主义的暗中转换——它们看似两个面孔而实则一个主义,常常在很多人那里兼备于一身。于是这些人时而是悲愤的民族主义者,这是因为他们觉得美国或其他国家正妨碍他们过上好日子;时而又是热情的自由主义者,这是因为他们觉得只有跟随美国或者其他国家才能过上好日子。他们既恨美国又爱美国,通常的情况是:这种恨由爱来“启蒙”美国幸福我们也得幸福,美国称霸我们也得称霸;这种爱也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