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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来的热度凝在他的指尖,久久不能散去。 14 月芳的身契陈旧泛黄,上面印着生父的指印。 他第一次被典卖时不足十岁,原因很简单,庆州雪灾家中无粮无棉,眼看着一家人要被悉数饿死,爹爹便寻了来庆州物色货品的人牙子将家中最年幼的他卖了,原本以为只是出去做苦力,却不料到了汴京却进了倚竹楼。最初的日子里,他反抗过,逃跑过,被关过黑屋也挨过鞭子,让小孩子屈服的方法有很多,鸨父几乎每一样都在他身上用过。 月芳早不记得初次侍奉的客人是谁了,他记得疼也记得屈辱,但他没哭也没闹,只是躺在床上觉得黑暗将他整个人拢了起来,无尽的长夜好似永远不会消散。 即便他来自苦寒之地、家境贫寒,却也知道为娼妓者以色侍人,无论表面多么风光私下也为人所不齿,这条路绝非正途。他自始至终都是冷漠的、厌恶的,他从不愿对客人假以辞色,可偏有人喜欢他的傲慢、他的不顺从,他们从不把他当人,却也愿意在他身上花费大笔银钱。 他很认真的将那些用自己的血rou换来的钱存下,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会在掌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。他才不是月芳,他姓谢名衡,家在庆州,那里的冬季就算再冷,家里的哥哥jiejie也会将他裹在被子里哄他入睡。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回去,即便沦落到这样一个污秽之地,他也不许自己沉沦下去…… “这个数?”顾怜玉看着那张身契抬高了嗓音,月芳第二次典卖已经是二十五岁,这个年纪就算相貌倾城倾国,又怎可能在倚竹楼卖出一百两金的价格。 鸨父龌龊的笑着,他搓了搓手将月芳的身契收回来:“我跟您说实话吧,这个价只是要让他这辈子都还不起而已,谢家人可不希望他从这里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