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
“嫁得如意郎君,自然无恙。“ 李重骏仍微仰着唇,脸上却没甚表情,直到她悠悠说出下一句,才彻底冷下了眼角眉梢。 “倒是殿下双喜临门,去时形单,回来却已入对。西北风光,相b自与长安不同,妾身——” 李重骏道:“你别想打她的主意。“ 他低沉的声音像尖利的刀锋,直接隔断了她的言语,梵音顿了一顿,依旧低眉浅笑, ”当然。殿下与妾身哥哥一路回京,带在身边并不避讳哥哥,想来就是为了警示妾身,妾身自然省得。” 李重骏冷冷瞥她一眼,丢了苹婆,先一步起身到内室去了。两人今晚俱是盛装,李重骏饶是个男人,卸冠沐浴更衣,也费了半日功夫。 等他换了寝袍出来,梵音依旧岿然不动地跪坐在喜床上。 如同观音坐莲。 那张微笑的鹅子面,秋水眼仿佛里盛着净瓶的甘露,永远清静,永远无喜无悲。甚至李重骏熄灭了灯,打发了下人出去,自己也从后门离开,一句话没说,就当没她这个人,她也依然在暗红的月影里微笑。 除了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屑一顾的轻蔑。 八月里天还热,绥绥把床帐半掖着,透透气。 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经散下去了,洞房闹完了,看客们都散了,然后呢,是什么? 绥绥翻了个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