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笳
己清醒了,大概也觉得有愧。 可绥绥心里堵堵的,一点也不想吃。 她愣了一会,套上袍子要先去河边洗漱。外面已经是泼墨似的黑夜,她执了一柄烛台,用宽大的袖子挡着,怕凛冽的夜风把它吹灭了。 到了河边,选了个隐蔽的地方,洗脸,漱口,不知何时,风向忽转,扑面而来的除了冷风,还有隐隐悠悠的管乐。 是胡笳。 绥绥吃了一惊,提起裙子便循声找了过去。果然,在一大片芦苇丛后面,看到了一个人远远坐在溪边,在慢慢吹着一支胡笳。 胡笳的声音,就像西北的风,西北的沙,总是辽远而悲壮的。银蓝的月光下,溪水明亮如镜,他穿着青sE的袍子,头发像汉人一样束起,可是绥绥知道,他是贺拔。 不同于李重骏的斯文秀拔,他的背很健壮,很结实,充满了力量。看到贺拔,她便想起了生命中许多可靠的东西——一眼望去,童年的凉州乡下,大片大片的h土,土房子,傍晚时日头落下来,那红红的太yAn压在肩上,房上晒着h米高粱,家家升起白sE的炊烟。 可是都不在了,他们都不在了。 只有贺拔在这里,孤独地吹着胡笳。 她胡乱地想着,胡笳的声音却停了下来,是贺拔发现了她么? 绥绥踌躇着,不知是否该上前。 贺拔和李重骏说他已经不记得她了,昨天她还觉得,是因为他记恨她,记恨她的薄情寡义;经过了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