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绿
院子里,切过房檐,半明半暗。小玉棉袄穿得墩墩的,蹲在地上,缓缓抹开金h的粟米堆,像流沙一样。 这是个极寻常的冬天的早上。 昨晚的喘息,浊Ye,起伏,水声,泥泞的池沼里紧密相贴……荒唐得像是个梦。 李重骏那样好面子的人,一定很后悔吧?也许他还会怪罪到她头上,怨她不知好歹睡到他的床上,害得他一时情难自抑,做了对不起宜娘的事。 反正绥绥又有一个月没见到他。 听人说,他又忙起来了,也不知在忙什么。 她的院子里有一株梨树,冬天的时候树叶都落了,积满了皑皑的白雪,天气暖起来,雪也一点一点薄起来;终于,一场薄雨浇化了它,冰凉的水珠从房檐上溜溜滚下来,从树枝上滚下来,积在青石板的G0u槽里,潺潺淌了出去。 长安的信使又来了。 随他一起来的,还有圣上安顿魏王回京的圣旨。 那是个微雨的清晨,绥绥撑油伞经过梨树,看见枯枝间已经吐出鲜绿的nEnG芽。 她知道,李重骏终究要回去。 她呢,也终究要离开。 而功成身退之前,她只需要再做一件事。 三月初四,李重骏在王府宴请宾客,既是辞行,也是答谢众人在他病中的探望。 他如今被皇帝点名调回长安,未来妻族又是弘农杨氏,今非昔b,上到刺史太守,下到县令,无不备了厚礼,毕恭毕敬,欣欣前来。 河西节度使虽未亲到,也派了府官来贺。 据说,同来的还有五个美人,想必就是给李重骏的践行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