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|可怜刺猬
记得年初参加表嫂葬礼,小孩没了妈,跪在灵前哭得直不起腰来,眼睛又红又肿的,任谁看了都心疼。 “怎样才能不难过啊?”他拧着眉问。 蒋昀吸了吸鼻子,并不想谈伤心事,抬起下巴看着蒋晏秋,试图转移话题,“你拉我进来干嘛?” 可蒋晏秋又将话绕了回去,“不干嘛,就想安慰你。” 蒋昀抿着唇,眼眶因为这句话而逐渐泛红,他说:“那你抱抱我。” 蒋晏秋微怔,倒也大方着,冲蒋昀张开双臂,等他进入自己怀里。 蒋昀上前一步环住蒋晏秋的腰,因为身高的缘故,他要昂着头才能将下巴搁在蒋晏秋肩上,这样一来,他的视线便落到了吊顶的白织灯上。 灯光亮得晃眼,和他当初等在手术室外盯着的那盏走廊灯一样,晃得眼前一片模糊,有兜不住的液体从这片模糊里落下来,仿佛决堤。 他那个时候就隐约知道,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个没妈的孩子了。 蒋晏秋听着耳边满是隐忍的呜咽声,下意识用手拍了拍蒋昀的背。 可人在难过时被安慰,反而会变得更加委屈,蒋昀垂下头,将下半张脸都埋进蒋晏秋的肩膀,哭声困在布料里,他抽噎得让人心疼。 陈忆下葬那天,蒋金磊说以后就剩他们爷俩相依为命了,可这所谓的相依为命是将他一个人丢在国内,如今就连过年都见不上一面。 蒋晏秋始终拧着眉,掌心覆在蒋昀的脊背上轻顺着,蒋昀哭得太凶,听着像是喘不过气来。 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蒋昀没声了,蒋晏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