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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。 我遇见了一生中,怎样也不想失去的人、也有怎样都不会结痂的伤。 草原尽头有一间空掉的石头屋。简陋且荒废,旁边有空的马舍,应该是以前在这片草原放牧的人家,後来可能迁徙搬走,东西都空了。 我们坐在石凳上看日落,远方有个牧民拿棍丈来赶马,他骑着一匹骏马,似乎看见了我们,但没前来攀谈。仅是大喝一声,让马匹往更远的地平线跑去。 夕yAn西下罗。回家罗。 我转头看着小灰,他穿着大尤送的旧衣服,历经这几天跋涉,脸灰扑扑的,有些落魄,皮肤也晒黑了,可是眼睛里终於有了光。很亮很亮的光。 「你会後悔人生变成这样吗?」我问。 「不。」他笑了:「我不想後悔,也不会後悔。」 我们在落日余晖中接吻,彼此的嘴唇乾燥粗糙,缺水,胡子也没刮,刺得不行,沙尘还一直吹进嘴里,亲完我们都笑了。 重新发动越野车,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东西遮蔽,风刮得特别大,小灰拿起那束已经乾瘪凋零的油菜花,看来它的生命已到尽头——才怪。 小灰放下车窗,把那束花握在手中伸出去,强劲的风不断带走染血的花瓣,金h的花瓣在风中缱绻、跳舞、最後归於大地,终有一天会成为养分。 生生不息。 我们一路上收集了很多种子。